阴郁的午后。没有东西吃。看盘到想吐。睡不着。看书只停留在一页。穿单薄睡衣,裹黑色棉衣。蓬头垢面,无所事事,不去做,不去想。再过几天就是她的二十二岁生日,十月初七,她坚持要按农历来过。最好的朋友送她一本三毛私人画册做生日礼物,很是欣喜,还有安慰。生日快乐。不知道谁是始作俑者,生日一定要快乐吗。祝福就会实现吗。还是一厢情愿的自欺欺人。总之,她不快乐,当自己渐渐的老去,她惶恐不安,不知所措。
安静,鼻子不小心就酸了,没有征兆,没有理由。听张学友很老的一首歌。她来听我的演唱会。手机亮了,显示电量不足的提示。她总是二十四小时开机,除非没电。没有特别的电话,没有特别的短信,反而会不时在深夜收到办证放高利贷卖房之类的垃圾短信,有时也会有朋友在深夜拨电话,在通了之后挂断,随之短信过来,你这么晚怎么还不睡。其实没有不睡,只是手机一直开着,放在床头,不怕被辐射。这样会很容易被人找到,不过,这并不是她想要。她总是不知要说些什么。所以。要么沉默,要么就在很开心的说废话了。
已经十一月了,苹果也变得越来越好吃了。她自信于自己挑苹果的水平。并乐此不疲,成为一种嗜好,挑苹果。吃苹果。内心的空洞需要食物来填补,停不下来,即使胃已经承受不来。很简单的食物就能满足她的欲望,就像现在她疯狂的喜欢上米饭和鸡蛋。也许是她想家了吧。每个星期六都会和家里通电话,每次都说自己很好,很开心的样子,叫妈妈不要担心,说到连自己都相信自己真的很好,好到都可以用感叹句来描述了。只是。她的疼痛要怎么说。天越来越冷,秋天也已要过去,北方的城市四季分明。从箱子里拿出羽绒服,温暖如新。深蓝色。适合冬季的颜色。
上一次接到他的电话是在三个星期之前,告诉她他换了新的号码,说他在南方的生活。她安静的听,像老朋友一样的说话,只是甚少讲自己。讲到一半,手机没电,她插上电,又打过去。她只有一块电池,NOKIA3100。他说你用手机打的呀。我一直用手机在打呀,你刚才说什么。她漫不经心的说。理所当然。然后他们开始计较她到他那里的路费问题。她知道他的邀请亦只不过是在随口讲讲。他也知道她也不会轻易的就去他那里。所以。他们在用昂贵的手机费在纠缠于一个根本不可能发生的问题。最终。他说不浪费你的电话费了。她说好啊。
电话那头沉默,然后传来断线的声音。
她没有去看那一组新的数字。选择删除。确认删除。她有时候记忆力莫名的好,他之前用过的号码现在还都记得。其实她是个决绝的女子,只是,面对爱情,她却如此的拖拉。沉溺于自己的灰色情绪一晃就是两年。两年前,她的他离她而去。
就要是自己生日了。她还抱着希望等待他的祝福。尽管,她知道生日未必就会快乐,祝福未必就会实现。即使这样。她亦拿自己没办法。
朋友好奇于这个眼神决绝的女子有过怎样的过往。在讲过故事后,她却说,恍惚,却如不曾发生过,沉淀下来的记忆亦不过是当初的一个影像。至于怎样的过往,早已模糊不清,如他人的故事,自己早已不在其中。
安然继续,好象一切皆于她无关。她耐心陪别人散步,安静听别人讲话,和别人一起吃饭,会在深夜和别人发短信,也会偶尔的神采飞扬讲笑话给别人听。只是,这一切只是一种不自觉地生活方式,一切其实都在她范围之外。只是靠近。无法亲近。
觉得冷,有铺满黄色向日葵的窗帘,应该是温暖的颜色,依旧冷。她蜷缩在椅子上,用电话线上网,和一个陌生男人讲话,或者陌生的男孩。他们是一个星座,天蝎。她固执的相信一切对星座的解说,并为自己是天蝎座而感到自豪。他问她你喜欢下雨吗?喜欢下很大的雨,不过自己要待在屋里的。她敲出这一行字,忽然觉得自己太久没有出去走走。没有生命应该有的气息了,坟墓里的女人,好友开玩笑说。也许不是玩笑。
于是,她坐了近一个小时的公车去八里台的新文化市场,那里有好吃的炸串,有很有特色的衣服,有做工精巧的布包,有从西藏带回来的银饰,有廉价却好看的手表……只是当你对自身之外所有东西都没有兴趣的时候,这一切也只是透明的,并索然无味。不过。她还是看中了一件红格子大衣,优良的做工,还有明亮的颜色,穿上去人也跟着明亮起来。她本就是明亮可爱的女子。是应该鲜艳的盛开的。她只是本能的开始隐藏自己。离开,没有买。390元的价格她负担不起。事实上。本质的原因是她找不到要拥有这件衣服的理由。她已没有力气再去绽放自己。
二十二岁,已经很老。虽然还是会被别人以为很小,可能她本身就具有天真的气质。人总是很矛盾的,很怕老,却又不情愿听到别人说自自己还小。
星期四,晚,收到他的短信,在干什么,还好吗?一如往昔的问候,当别人问你还好的时候该怎么回答?情书里藤井树在雪地里呼喊,你好吗?我很好。空旷的声音回荡在雪地里,天国里的藤井树也应该听的到了吧。我很好。不管我好不好,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很好。如此而已。
所以,我很好。
【天蝎的生日与男人无关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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